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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天官赐福】风情/《当南风遇到小慕情》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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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什么!杀|人|犯!?
   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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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打那日山路上撞见一个行为诡异的人后,慕情一连几天出行都颇为小心谨慎。眼下正换季,太子有许多夏衣都可以趁机拿去进行补改,因此他必须要来来回回地从那条山路经过,实在是无奈得很。
 
他那日禀报此事后,谢怜居然问他要不要专人护送。慕情闻言,顿时如见凌空霹雳,风信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 
“殿下,这小子一个能打二十个,有什么好怕的。想来那人也不过是狱中逃出来后四处瞎转,无意间来到皇极观附近的。皇家禁地,周围森严,他就算不被抓,也会因料定无趣而离开。”风信笃定道。
 
不知何故,他已经毫无障碍地将那人默认成了在逃罪犯。
 
谢怜觉得他说得有道理,随着点点头:“不过观中孩子也不少,还是要提醒大家注意一下为好。”他思索了一会,对两人道,“你们去和大家说一下吧,就说有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可能混进了观中,叫大家小心形迹可疑的人,但不要过分惊慌。”
 
风信抓了抓头发:“……殿下,您这……说那人穷凶极恶,又叫大家不要惊慌……是不是有点自相矛盾啊?”
 
慕情扯了扯嘴角,露出些疑似冷笑的表情,却还是恭顺地低头应了下来。
 
谢怜并未觉察任何不妥,迷茫地笑了笑:“有吗?大家一起齐心协力的话,穷凶极恶之徒又能如何?”
 
慕情闭上眼,似乎有点不忍卒听。风信那边又抓了抓头发,居然一时找不出谢怜话里的漏洞,只好哎了一声答应了,拽着慕情就往外面走,边走边回头提醒:“那我们去了,您一个人,也要小心点。”
 
谢怜摆摆手,温声道:“不用担心我呀,我一个人能打四十个。”
 
“……”
 

 
千算万算,也没算到在逃罪犯的帽子是自己扣给自己的。蹲在房上画阵听墙角的风信听到自己说自己“也不过是狱中逃出来后四处瞎转”时,差点脚下一滑从屋顶跌落下来。
 
他自己从前这么说话的时候,从来没想到过自旁人听来,居然是一股如此坚定不移不可动摇的语气,管他黑的白的,他说花的就是花的。言语中的笃定,加上他天生的高个子所带来的压迫,叫人不由自主地就听信了。
 
想到这,他摸了把汗。自己以前经常一怒之下脱口而出,给慕情编排很多他也不知道到底有还是没有的戏码。这简直是在作死的深渊大鹏展翅,很可能已经被盘算着谋杀很多次了,不知道慕情会不会真的给他杯子下过毒,结果他给幸运地躲过去了。
 
总而言之,能活到现在,真是幸甚至哉。
 
听着两个人出了屋,风信一个灵巧的翻身跃下屋檐,旁若无人地跟在两个人后面走。他用符法隐藏了身形和气息,因此完全不用担心其他人看到他。
 
他曾经想过,要不要直接去找谢怜摊开说明一切,但在再三权衡后,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。
   
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返回过去,更不确定如果擅自搅乱过去,会不会影响到大家的未来。因此他决定,觉察到他存在的人能少则少,越少越好。最好在这怪异的穿越结束时,仍然只有慕情一人由于最开始的意外见过他。
 
而且,他觉得与其胡乱走动打听消息,不如跟着过去的自己走走,说不定一来二去就能发现导致他返回的契机了。
 
“不是,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?”
 
自己的喊声把自己游离的神思拉回了现实。风信自主自觉走上前,围观两人惯例一般的吵架。
 
不,这时候慕情好像还没有和自己对吼的习惯,大多数情况下都只是不回应或者低着头表情意味不明。因此说是吵架也并不准确。
 
“我怎么了?我不就是觉得自己判断失误,那人的身份并不寻常,并不是普通的杀人犯吗?这有什么问题吗?”与预测的完全相反,慕情非但没有低头,反倒抬头顶起嘴来。
 
……啊,看来自己记错了?
  
原来他们这么早就已经发展到互相嘴炮的关系了?
 
“……你!”风信怒目圆睁,上前一步居高临下,“那你为什么刚才不跟殿下说清楚,非要等消息散布出去之后再说一遍?你是想让大家都觉得殿下判断错误,你判断正确,你最聪明是不是??”
 
“……”
 
风信自己捂住自己的眼睛,一脸看不下去。这什么诡异的逻辑。
 
和慕情这八百多年打下来,虽然没有打出个什么同甘共苦的革命友谊,但好歹也对对方的为人处事有了足够深刻的了解。慕情其人,虽然喜欢出风头,也的确对太子殿下心有不甘,却无论如何也不会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方式去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。如果他真的打算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比太子强,那一定会是瞒着大家偷偷跑去把杀人犯干掉,而不是用这种播散虚假消息的阴招。
 
……不对,他怎么真把自己当杀人犯了。
 
“……你说什么呢?”慕情被风信压得略微后退半步才站稳身子,“我就不能是刚刚才想通?我就一定得是处处在背后算计殿下的小人?”
 
他又站了一会,哼了一声,闭上眼:“行吧,你要是觉得我就是这么个人,那请便。”
 
“……”围观的风信知道他说的多半是实话,但还是差点没当场咆哮出来。
 
怪不得他总和慕情不对付,眼下一旁观者清,他终于搞明白了。
 
年少时的自己性子直,脾气冲。平日最看不得人阴阳怪气,吵架时也最烦对方突然顺势下坡不回嘴,搞得他一拳打在棉花里,愤恨一点也没泄出去,还抽不回手来。慕情不仅占全了两样,还异常优秀地把这两点所产生的效应发挥到了极致。难怪他一看见他就忍不住想揍人。
 
少年风信被这话一拐,沉不住气了,猛地一掌排在慕情胸前。
 
慕情被他打得倒退了好几步,睁开眼,目光寒冷。
 
风信瞠目结舌。不是,为什么真的突然打上了?他以前这么喜欢打人的吗?
 
“少在那阴阳怪气,你以为我听不懂你在讽刺我喜欢暗地揣测别人?”风信满脸通红,显然是真的动气了,“你快别嘲讽其他人了,先看看自己有没有把那点小心思藏严实了再说吧!”
 
围观风信掰着手指算了算,感觉自己似乎串了慕情的词。
 
“……”慕情低低冷笑一声,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?”
 
风信:“总之比你强,是人话。”
 
慕情神情闪烁了一瞬,脸色有点发白,被骂不是人,似乎对他来说冲击很大。他站在原地低着头,像是被堵住了话头还不了嘴。过了一会,不知道脑子里都转了些什么后,慕情忽然朝风信抛了一句:“这么夸我可真是谢谢你了。”
 
说完,转身跑了。
 
围观的风信看不下去了,顾不得自己,抬脚向慕情追去。
 
方才慕情低头时,他悄悄凑上去瞧,试图窥探一下自己从未看清过的宿敌挨骂时的表情,却意外地发现少年紧咬着下唇,眼眶红得怕人,仿佛下一秒泪珠就要滚滚而落了。
 
“!!!”这一场面深深地震撼了风信八百多岁的沧桑心灵。
 
慕情……哭、哭、哭哭哭哭哭了!??
 
受了重伤也死咬牙不哼一声的慕情,居然会因为自己几句没头没脑的攻击掉眼泪!??
 
风信的世界观在奔跑的过程中迅速毁灭,然后重建。他拍着自己的胸口,提醒心脏不要中途突然罢工。
 
眼看着跑到了一片幽深的小树林,慕情终于停下脚步,靠着一棵树坐下,一边喘气一边努力忍着眼泪,呼吸声都带着些鼻音。风信见他憋得辛苦,有些于心不忍。
 
哎,说到底那会也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,委屈成这样也不要眼泪流出来,到底是为的什么……
 
慕情坐着歇了一会,呼吸逐渐平复,眼眶却依然是红红的。他抿着嘴,双拳紧握,好像在为某些事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。风信不由得猜测,他是不是在纠结要不要杀了自己。
 
忍耐了一会,慕情终于有了动作。就算知道他看不见自己,风信也还是没来由地一阵紧张。
  
只见少年从兜里掏出一块油纸包着的糕饼,送到嘴边,狠狠咬了几大口。
  
风信:“……”
 
风信:“……!???”
 
慕情吃得太猛,嚼了满嘴的糕饼,双颊撑得鼓鼓的,他一边泄愤似地用力往嘴里塞着,一边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抹去眼角即将溢出的泪珠。因他生得过于白净漂亮,眼睛又红得像只兔子,此情此景,看起来竟可怜得过分。
  
那糕饼质地松软,难以下咽,慕情接连噎了好几下,却不服输般拼命塞,直到把一整块全部吃了下去。
 
仿佛越吃越心酸,一开始还能忍得住的眼泪,现在一股脑地滚落了下来。他用袖子擦去一股,另一股又顺着下颌沾湿了衣领,一时间,居然无声无息地哭得一塌糊涂,看得风信有点心颤。
 
他从前以为慕情和他吵完跑掉之后,一定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扎他小人去了。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,他居然会藏起来偷偷哭。
 
费尽千辛万苦,终于把糕饼全部咽下了肚。慕情仰头靠着树干,胡乱地抹着眼泪,喃喃地念了一句什么。
 
风信握紧了拳头。
 
慕情声音很小,感官敏锐的他却听得很清楚。
 
他说的是:“娘,我想回家。”
 
 
tbc.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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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觉靠吃东西泄愤这个点无敌可爱………就用了 风信你快去揉乎揉乎小委屈 你不去我就上了
 
 
后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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